看《奮鬥》的人群是獨生子女
我原來想寫的是1975年到1985年,這期間出生的孩子,可能是片子壹開頭有壹些標誌“80後”的特定的動作,比如像CS(遊戲名稱)啊,所以讓“80後”的孩子對號入座了。《奮鬥》確切說是1979年以後,就是那些獨生子女們的狀態。1979年計劃生育之前出生的孩子,從小在家裏就有壹個小夥伴,哥哥姐姐弟弟或者妹妹,他從小就獲得了跟別人相處的經驗。“80後”的獨生子女,除了上幼兒園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壹個人在玩,他跟別人相處的經驗稍微少壹些。再加上社會急劇發展,他們跟以前的孩子玩的玩具、以及接受的觀念、他們畢業以後到社會上承受的壓力,全不壹樣。以前的人是為生存而奮鬥,到“80後”,生存對他們來講不是壹個特大的問題,主要是為美好的生活、更好的未來而奮鬥。像我上大學的時候根本沒想過要有壹個自己的房子,買壹輛自己的汽車。但是現在的孩子,很多上大學的時候就拿了駕照了,買車買房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。我們小的時候,別說出國,就是從北京到上海都是非常長的旅行,我們都生活在壹個非常小的地域裏。但是對於“80後”的孩子,壹個城市就是地球上的壹個小點,中國改革開放以後,壹下子視野就廣闊了。
“80後”的愛情也需要責任
石康說<奮鬥>:這代人如何面對自己的欲望?
愛情在“80後”的年輕人眼中還是各式各樣的,但是總體上還是傳統的居多,就是我們提出的那句口號:壹家人永遠在壹起。其實他們也是照著那條路去走的,找壹個真心相愛的人,然後互相幫助,共同進步。但是他們的現有條件又很難促成這種。社會慢慢在步入現代社會,從生產的角度看就是要大批量生產,要快速消費。從這個角度講,愛情也能被當作消費品,現在壹些年輕人的情感就是那種快餐式的,比如壹夜情、閃婚,比如《奮鬥》中陸濤和夏琳壹見鐘情的愛情。
比如,夏琳既是陸濤的理解者,又是競爭者。他們倆其實都在尋求獨立和自由,還有責任。他們對愛情的理解基本上是相同的,愛情的本質對他們來講都是奉獻,所以夏琳在沒東西可奉獻的時候就離開了陸濤,這是壹個比較理想的形象。壹般人我要是沒什麽東西可以奉獻了,那我還可以享受妳的東西。但是夏琳覺得,如果我沒法為妳提供幫助了就是我沒法愛妳了,所以我要走。他們兩人之間有壹種“溝通缺乏癥”,他們都處在年輕時期,都是非常自我的判斷,總覺得自己認為好的東西,別人也會認為好。幸好他們很聰明,在受了挫折以後會運用智慧再想想,再重新理解,總有壹天會改正錯誤。所以他們彼此《奮鬥》既是壹個競爭關系,又是壹個彼此溝通和學習的關系。這些關系都是比較積極的,沒有真正的惡意。他們的忌妒不是那種真正的刻骨仇恨,他們的人生觀很積極,而且有技巧有方法,這是跟上壹代人很大的不同。
而楊曉蕓壹直對向南用那種小女孩的要求和命令式的方式,但是最後也改變策略了,當她知道自己真正愛向南的時候,她也抱著向南的腿哭著不想分手。楊曉蕓用極幼稚的方式打動了向南,讓向南產生了壹種“從來沒有過的情感——憐憫”。憐憫其實是非常強烈的,壹旦產生出來會讓人改變初衷的。他們這壹對主要體現出的問題是: 什麽是責任?最後向南告訴楊曉蕓:“責任不是妳應該做的事,而是妳必須做的事。”年輕人永遠在談“責任”,但是這兩個字對他來講,就是對自己很有力的武器而已,我壹對妳不滿意,就可以說“妳對我不負責任”。我們現在告訴他們什麽是責任,這是壹個公平的定義:責任必須得是相互的,責任就是妳必須做的事情。
“奮鬥”可以是快樂的
我們這壹代人的成功,就是獲取傳統意義上的名聲、地位、財富、個人自由度。而新壹代人,比如陸濤的成功,他是發現和認識自我,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,我真正的欲望是什麽,我如何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欲望。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成功定義。這代年輕人都很純粹,我是什麽就是什麽樣的人,不會掩飾。而我們這壹代人還是有些雙重人格的,有點掩飾的。我覺得年輕的壹代是更積極的,不會為了獲得壹些東西不擇手段。
我之所以叫“奮鬥”這麽壹個名字,是因為以前大家說起來都是“艱苦奮鬥”,我認為妳對現實滿意不滿意,好或不好,很大壹部分取決於人的心態。比如奮鬥也可以是“快樂地奮鬥”,幹嘛非要苦巴巴的。而且比較激烈的叛逆是因為我看完趙寶剛前壹個戲,叫《夜雨》,特苦,我看完了以後悶了三天,壹個字沒寫出來。我就說我壹定要寫壹個快樂的戲。選演員我就跟趙寶剛說,他臉上沒笑模樣妳看都不要看他,趕緊讓他走,我要找的演員是看起來就喜慶的人。我覺得我們工作的本質是“大眾娛樂提供者”,有壹撥大眾娛樂提供者是讓觀眾臨睡前跟著電視那苦情戲哭壹場,發泄壹下睡了;我想讓觀眾笑壹下,然後他也睡了,這樣他睡得比較開心,也會做個很甜的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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